第一文学城

【武林风月】第一章

第一文学城 2025-12-06 03:07 出处:网络 作者:风落尘编辑:@ybx8
作者:风落尘 2025/11/07发表于:第一会所 是否首发:是 字数:10047   粗糙的院墙上,露出少年的一双漆黑清亮的眼眸,他瘦削的身子像壁虎般紧
作者:风落尘
2025/11/07发表于:第一会所
是否首发:是
字数:10047

  粗糙的院墙上,露出少年的一双漆黑清亮的眼眸,他瘦削的身子像壁虎般紧
贴着青石砖,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院中练武的景象。

  林风辞穿着一件磨得发白的粗布短打,衣襟处缀着几枚洗得发软的铜扣,手
肘上的补丁是他姐姐用细密的针脚缝上的,带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气。

  他不过十六岁,骨架子却已拉开了,线条修长,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却
也透着一丝生活磨砺出的清瘦劲儿。

  「林小子,你又来偷看别人练武了。」一道尖刻的声音猝不及防地传来,像
一块石子打破了水面的平静。

  林风辞身子一僵,条件反射般跳下墙头,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略有些拘谨
地搓了搓手,眼神却依旧明亮,带着一股倔强:「等我攒够了钱,我也可以过来
学武了。」

  对面站着三个人,为首那个学徒,名叫纪云,身材圆滚滚的,一脸的油光,
此刻正眯缝着眼睛,带着惯有的嘲讽笑容:「靠你姐姐那个妓女,卖身给你攒钱
吗?」

  这句话像根带着倒钩的刺,狠狠扎进了林风辞的胸口。

  少年的脸颊瞬间涨红,像是被抽了一记耳光,他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凌厉
的光芒:「关你什么事?!」

  纪云「嘿「了一声,身旁两个瘦竹竿似的学徒立刻上前一步,将林风辞的去
路堵得严严实实。

  他扬着下巴,眼中满是得意:「我可是这里的学徒,你偷看练武就关我的事!
「林风辞下意识地想绕过去,刚迈开步子,就被两人挡住。他有些狼狈地停下,
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带着压抑的颤音问:「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纪云上前一步,语气充满了施舍般的傲慢,肥胖的脸颊因为笑
容而挤成一团,「你偷看练武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今天我心情好,只要你从我跨
下钻过去,就免一顿毒打。」

  这句话带着十足的羞辱意味。钻胯,这种侮辱是对一个人尊严的彻底践踏。

  林风辞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眼中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
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做梦!「话音未落,纪云脸上笑容一
收,抬手就是一巴掌。

  「找打!」

  「砰!砰!「一顿爆揍瞬间拉开序幕。

  林风辞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重重地推倒在地,拳头、脚尖像雨点般落下,
劈头盖脸地朝他招呼过来。

  他本能地蜷缩起身子,双手紧紧抱住头部,把最脆弱的部位护住,粗糙的鞋
底狠狠踢在他腰间、腹部,每一次撞击都像是有钝器在猛锤,疼得他浑身肌肉紧
绷,喉咙里发出痛苦的闷哼。

  地面冰冷,但身上灼热,分不清是痛意还是怒火,他紧咬着牙根,汗水混着
灰尘顺着额角滑落。

  「小杂种,还敢顶嘴!」

  「一个下贱胚子,也想学武?」

  那几个学徒嘴里还不依不饶,带着刻薄的言语,更是狠狠地敲击着林风辞本
已崩溃的内心防线。

  「等哪一天,我也去怡红楼,光顾一下你姐姐!」

  这一句,彻底点燃了林风辞内心深处那道压抑已久的怒火。

  他的身体骤然僵硬,紧抱住头部的双手,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无法控制地颤抖
起来。

  被踢得生疼的后背,此刻的痛感都比不上心头那股被生生撕裂的钝痛。

  他仰起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纪云,声音因为压抑和愤怒而变得嘶哑而低
沉:「你要敢去……我一定会杀了你!」

  纪云被他那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随即被自己的懦弱激起了更大的怒火,他
恶狠狠地回了一句:「哼,就凭你!「接着,三人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下手更加
没个轻重,每一次拳打脚踢,都像是在发泄对林风辞的某种妒恨与不屑。

  林风辞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只是一个承受痛苦的载体,但他
牙关紧咬,死死地不发一声。

  他仿佛听到自己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被敲碎,又有什么东西在重新凝聚。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失衡的殴打。

  「你们在干什么?!」

  拳脚的攻势戛然而止。三名学徒像是触电一般,慌忙收回手脚,纪云那臃肿
的身体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立得笔直。

  他们转身,脸上挂上了十足的恭敬,弓着身子异口同声地喊道:「师姐!
「苏清晏缓步走来,步履轻盈,衣袂翩跹。

  她约莫及笄之年,一袭月白色的长裙将她窈窕的身姿勾勒得分明,墨色的长
发用一支雅致的玉簪挽起,几缕发丝垂在耳畔,衬得她眉目如画,清丽出尘。

  她的肌肤白皙,在阳光下仿佛透明,精致的眉眼间带着一抹不属于她这个年
纪的清冷与高傲。

  她走到几人身前,清冷的目光从纪云三人身上扫过,眉头微蹙,声音不大,
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仪:「在这里吵吵闹闹的像什么?」

  在真传弟子面前,纪云三人噤若寒蝉,连声诺诺。

  苏清晏没有再多言,只是冷淡地瞥了眼蜷缩在地上的林风辞,那一眼带着一
抹难以言喻的嫌弃,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她的目光。

  她就像一阵清风,不带任何停留,轻描淡写地转身,莲步轻移,迈进了砺锋
馆宽阔的正门。

  随着苏清晏的身影消失在门内,三名学徒也交换了一个眼色,最终只是不甘
地看了林风辞一眼,没有再动手,而是讪讪地散了开去。

  林风辞保持着那个蜷缩的姿势良久,才艰难地,一点点地松开紧抱头部的手
臂。

  他努力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但仍旧清晰地捕捉到苏清晏那道远去的白色
背影。

  他的胸口阵阵抽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磨过的刀片在肺部刮过,带着尖锐
的刺痛。肋下、腰间、大腿,几乎所有裸露在外或被鞋底碾压过的地方,都火辣
辣地疼,肌肉深处传来隐秘的痉挛,让他止不住地发颤。

  他感觉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每一次挪动都会带动全身的神经
一阵收缩,他弓着后背,用手肘和膝盖慢慢支撑起自己,浑身僵硬如铁板。

  林风辞艰难地站了起来,动作缓慢,每一点微小的挪动都像是耗尽了他全部
的力气。

  他的脸颊沾满了灰尘和泥土,唇角干裂,有血渍渗出。

  那双黑亮的眼睛,却在逐渐从愤怒中抽离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的眼神
变得深不见底,像两团幽暗的火焰,正在暗自燃动。

  他用手背粗鲁地抹去唇角的血迹,强忍着浑身每一处关节都在抗议的疼痛,
跛着脚,一步步离开了砺锋馆前的那片空地。

  迎着冷风,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拉得极长,显得单薄而决绝。

  一步,又一步。

  回家的路他走了千百遍,今天却觉得格外漫长,身体的疼痛尚可忍受,更让
他难受的是心里那股堵得发慌的屈辱感。

  纪云他们那轻蔑的嘲笑,那一句句关于姐姐的污言秽语,像一根根烧红的针,
反复刺在他的心上。

  「……光顾一下你姐姐。」拳头在身侧悄然收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嫩肉
里,带来的刺痛让他混乱的思绪清醒了几分,他不是恨那几个仗势欺人的家伙,
那种恨太肤浅了。

  他恨的是自己,恨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羞辱姐姐,却连一拳都还不回
去。

  然后,苏清晏那道纤秀的身影和他最后那个嫌弃的眼神,又浮现在他脑海里。

  那是一种更高高在上的、不加掩饰的鄙夷,仿佛他林风辞就是地上的一滩烂
泥,多看一眼都脏了她的眼睛。

  是啊,一个偷学武功的穷小子,一个姐姐是妓女的贱民,凭什么得到别人的
正眼相看?

  林风辞的脚步越来越沉,但那双黑色的眸子里的火焰,却烧得越来越旺。

  力量。

  他需要力量。

  只有拥有了力量,才能让那些嘲笑他的人闭嘴。只有拥有了力量,才能把姐
姐从那个泥潭里拉出来,让她堂堂正正地活在阳光下。也只有拥有了力量,才能
让苏清晏那样的人……再也不敢用那种眼神看他。

  他一定要学武!

  他强忍着浑身的不适,加快了脚步,家的方向,就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怡红楼的后门常年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混合了泔水和廉价脂粉的气味。

  林风辞熟门熟路地穿过挂着浆洗衣物的狭窄过道,身上传来的阵阵酸痛让他
每一步都走得有些沉。

  「哟,这不是小林子吗,又被打了,哭着找姐姐去了?」

  一个尖细的声音从旁边水井边传来。说话的是李三,一个和他年纪相仿、同
在楼里做小厮的少年,生着一双滴溜溜乱转的三角眼,脸上总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的油滑。

  要是搁在平时,林风辞早就梗着脖子骂回去了,说不定还会直接挥起拳头。

  但今天,他只是偏过头,用那双黑沉沉的眸子看了李三一眼,什么也没说,
便加快了脚步。那一眼里没有怒气,只有一片近乎漠然的平静,看得李三反倒有
些发毛。

  林风辞此刻的心里,被一种更沉重、也更坚定的东西填满了,李三这种跳梁
小丑的挑衅,已经激不起他半点波澜。

  他快步走到姐姐林月舒房间的门口,那是一扇在走廊尽头的、小小的木门,
他抬起手,轻轻叩了几下。

  门内传来一声略带慵懒的回应,门被拉开,一股温暖的、夹杂着淡淡熏香的
气息扑面而来。

  林月舒站在门后,她今年二十一岁,正是一朵花开得最盛的时候。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湖绿色家居长裙,洗去了待客时的铅华,露出一张清丽温
婉的面容。

  她的眉眼生得极美,像一弯春水,只是眼角眉梢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倦意
和愁绪,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成熟几分。

  看到林风辞嘴角的伤和一身的狼狈,她那双好看的眉毛立刻蹙了起来。

  「进来。」她侧过身,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薄怒。

  房间不大,却被收拾得井井有条,桌上还摆着一小瓶不知从哪儿折来的野花,
这方小小的天地,是这风月场中,姐弟二人唯一的净土。

  林风辞低着头走进去,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又跟人打架了?说了你多少次,你怎么就是不听?」

  她的声音里满是心疼,嘴上却说着责怪的话,一边说,一边熟练地开始解他
身上那件破旧的短衫,「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伤在哪儿。是不是又是砺锋馆那几
个小子?」

  林风辞低着头,任由姐姐帮他脱下衣服,露出身上那些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林月舒倒吸一口凉气,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没再多问,转身从梳妆台下的一个小木盒里拿出药膏,用指尖细细地挑了
一点,轻轻涂抹在他背上的瘀伤处。

  清凉的药膏触到皮肤,带来一阵舒缓的刺痛,林风辞感觉姐姐的指尖有些微
凉,动作却温柔得像是怕把他碰碎了。

  「姐,」

  他闷闷地开口,「我没事,皮外伤。」

  「还说没事?」林月舒的声音带了些鼻音,「疼不疼?下次再敢这样,看我
怎么收拾你,咱们姐弟俩在这地方过活不容易,凡事忍一忍就过去了……」

  林风辞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后背传来的清凉和姐姐指尖的温度。

  林风辞清楚的记得那年他十一岁,林月舒十六岁,他们的父亲赌博欠下了赌
债,将姐姐卖到了青楼,母亲拼命阻止反而被父亲扇晕过去,母亲回去后就上吊
了。

  自己则是跑来了姐姐这里,至于父亲好像是被追债的人抓走了,然后就再也
没有见过了。

  上好了药,林风辞趴在床上,林月舒拿了件干净的里衣给他盖上。

  「饭点也快到了,你躺着别动,姐去给你打饭。」

  没过多久,林月舒就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

  姐弟俩就坐在床边,一个坐着,一个靠着,安静地吃着饭。

  「小辞,」

  林月舒忽然开口,声音很轻,「钱……攒得差不多了。」

  林风辞扒饭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

  「等你这个月的月钱发下来,」

  林月舒看着他,眼神里有一种释然和期盼,「再加上我这里凑的,就够你去
砺锋馆交学徒的束脩了,等你身上这伤养好了,就去吧,苏妈妈那边,我也已经
打过招呼了,她答应放你走。」

  林风辞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攥住了,他看着姐姐,看着她略显苍白的
脸和眼中的期待,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为了这些钱,姐姐付出了什么。

  他用力地咽下嘴里的饭,然后郑重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少年人独
有的、坚不可摧的认真:「姐,等我学会了武功,将来挣了大钱,我一定帮你赎
身,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生活。」

  林月舒静静地听着,眼波流转,最终化作一抹温柔的浅笑,她伸出手,揉了
揉弟弟的头发,像小时候一样。

  「好。」

  她轻声应道,「你快吃饭,吃完了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才是正经事。」

  吃过饭,林风辞躺在床上,身体的疲惫和疼痛让他很快就昏昏欲睡,在半梦
半醒之间,他听到一阵细微的窸窣声。

  他微微睁开眼,看到姐姐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那面模糊的铜镜,认真地往
脸上扑粉、描眉、点唇。

  她脱下了白日里那身素雅的布裙,换上了一件紧身的绛紫色衣裳。

  那料子在烛光下泛着幽微的光泽,紧紧地包裹着她成熟的身体,将那丰腴的
胸脯、纤细的腰肢和浑圆的臀部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充满了惊心动魄的诱惑力。

  林月舒在镜前端详了最后一眼。

  镜中的女人,眉如远山,眼含秋水,唇上点着最新鲜的胭脂,嫣红欲滴。

  那身绛紫色的紧身衣裙将她饱满的曲线包裹得严严实实,胸前的丰盈几乎要
裂衣而出,腰肢却收得极细,往下是挺翘丰腴的臀线,每走一步都摇曳生姿。

  她已经完全褪去了姐姐的温婉,变成了怡红楼里那个能让男人销魂蚀骨的林
月舒。

  她站起身,动作轻缓地走到门边,回望了一眼床上侧卧的弟弟。

  林风辞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熟睡,她眼神中的锋芒和媚意柔和了片刻,取而
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疲倦和疼惜。

  她拉开门,侧身出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地将门轻轻
带上,门闩落下的那一声轻微的「咔哒「,在这寂静的夜里,却像重锤一样敲在
林风辞的心上。

  他根本没有睡着。

  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他紧闭的双眼泌出湿热的液体。

  他猛地翻过身,将脸深深埋进还残留着姐姐体香的被褥里,双手用力抓住粗
糙的布料,指骨根根凸显。

  一股巨大的酸楚和无力感堵在他的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不是第一
次,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感觉格外难熬。

  那股钝痛从心脏蔓延开,牵动着四肢百骸,甚至盖过了身上被殴打的伤痛。

  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枕巾,他像一头受伤的幼兽,在黑暗中独自蜷缩,喉咙里
逸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带着哭腔的呜咽。

  「姐姐……」

  ……

  不知过了多久,林风辞在一片极致的黑暗与寂静中醒来。

  他睁开眼,首先感到的不是身体的疼痛,而是一种彻头彻尾的陌生,这里不
是姐姐那间窄小却温暖的房间。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空旷得仿佛没有边界的空间里,四周是纯粹的、能吞
噬一切光线的黑暗,脚下踩着的地面冰冷而坚硬,不知是何材质。

  唯一的亮光,来自于他正前方不远处。

  那是一块巨大无比的光幕,足有三四丈高,散发着柔和却清晰的白光,将他
周围的一小片区域照亮。

  林风辞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东西,它光滑如镜,却又内蕴光华,神秘而诡异。

  在光幕的正中央,还有一个不断缓缓旋转的、由三条线段构成的奇特三角形
标志。

  「这是什么……」他喃喃自语,心脏因为未知而收缩,这里不是姐姐的房间,
没有熟悉的床铺,没有脂粉的香气,只有他自己和这块诡异的光幕。

  「有人吗?!」他鼓起勇气,大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传播出去,却
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回应,连回声都没有,仿佛被这无边的黑暗彻底吸收了。

  一阵寒意从后背升起。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在短暂的恐慌后,林风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那块发
光的光幕上。

  他小心翼翼地凑近,伸出手,带着几分试探,轻轻触摸到光幕中心那个旋转
的三角形标志上。

  他的指尖刚刚触碰到那冰凉的表面,光幕便有了反应。

  「嗡——」

  一声低沉的、他从未听过的声音响起,光幕上的三角形标志瞬间消失,紧接
着,整个屏幕亮了起来,浮现出清晰的、活生生的画面。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林风辞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惊
疑不定地抬头望去。

  光幕中的景象,是一间布置奢华的卧房。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全身赤裸地坐
在床边,而在男人的胯下,一个女人正跪在那里,身上的衣衫半解,露出大片雪
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她的头正埋在男人的双腿之间,乌黑如瀑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脸颊,
只能看到她后颈优美的弧线和微微耸动的香肩。

  仅凭这一个窈窕的背影,和那身段透出的万种风情,就能断定这一定是个绝
色美人。

  林风辞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十六岁的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见
到如此香艳刺激的场面,身体立刻起了最本能的反应,下身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硬。

  他感觉口干舌燥,心跳得厉害,既感到一种窥探禁忌的兴奋,又有一种莫名
的不安。

  因为,他觉得那个女人的背影……有些眼熟。

  画面中,那男人似乎极为享受,他懒洋洋地伸出手,从上方穿过女人半解的
衣衫,准确地握住了她胸前那团饱满的柔软,肆意地揉捏起来。女人的身体微微
一颤,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

  紧接着,男人那带着满足笑意的声音从光幕中传了出来,清晰地回荡在这片
死寂的空间里。

  「月舒,你的口技……是越来越好了。」

  「轰!」林风辞的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月舒……』这两个字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心上。

  他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光幕里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身体里的血
液仿佛在这一刻全部凝固了。

  那是姐姐

  光幕里,姐姐林月舒缓缓抬起头,那张曾对他展露无限温柔的脸蛋,此刻在
一种异样的光线下显得妩媚又陌生。

  她的唇瓣湿润而饱满,沾着晶莹的液体,微微张开,将那根硕大的阳物吐了
出来。

  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羞涩或勉强,反而带着一种熟练的从容。

  她的一只手依旧轻柔地握着那根东西的根部,白皙纤细的指节与那青筋毕露
的粗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像是在把玩一件珍品,不轻不重地上下撸动着。

  「公子……你舒服就好。」她的声音从光幕中传来,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
软糯的媚意。

  这声音钻进林风辞的耳朵里,让他浑身一颤,他想捂住耳朵,却发现自己的
身体僵直,动弹不得,只能被迫地听着、看着。

  画面中,那男人似乎对她的乖巧极为满意,他揉捏着她胸脯的手缓缓上移,
宽大的手掌贴住了她光洁的脸颊,轻轻抚摸着。

  粗糙的拇指指腹在她嫣红的嘴唇上反复摩挲,像是在品味着什么,林月舒顺
从地微微仰起头,甚至主动伸出丁香小舌,在那根挑逗的手指上轻轻舔了一下。

  「公子……月舒……想要了。」她吐气如兰,眼神迷离地望着男人。

  男人低笑一声,声音里满是掌控一切的慵懒:「自己坐上来。」

  得到许可,林月舒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立刻行动起来。

  她从男人的腿间缓缓起身,那双曾为林风辞缝补衣裳的手,此刻正开始解开
自己身上的束缚。

  绛紫色的紧身衣扣子被一颗颗解开,衣襟向两侧滑落,首先露出的是她精致
的锁骨和一大片雪白滑腻的香肩。

  布料的束缚一消失,她胸前那对惊心动魄的饱满就彻底解放了出来,随着她
的动作微微晃动着,顶端的两点嫣红在光线下格外显眼。

  她没有停顿,任由衣裙滑过纤细的腰肢、浑圆挺翘的臀部,最后堆叠在脚下。

  一具成熟而完美的女性酮体,就这么毫无遮掩地展现在光幕之中,也烙印在
了林风辞的瞳孔里。每一寸肌肤都仿佛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在光线下泛着诱人的
光泽,那不是少女的青涩,而是被精心浇灌、彻底绽放的丰腴与妩媚。

  男人斜躺在床上,用一种纯粹欣赏的目光,看着眼前这活色生香的美景,眼
中尽是不加掩饰的欲望。

  林月舒用一只手臂下意识地遮在胸前,这个羞怯的动作与她赤裸的身体形成
了强烈的反差,更添了几分勾人的风情。

  她缓步走上床,修长匀称的双腿分开,半跪在男人身上。

  男人的一只手攀上了她光洁的大腿,在那细腻的肌肤上缓缓游走,感受着那
惊人的弹性。

  而他的目光,则紧紧盯着林月舒的动作,只见她伸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
扶着那根早已挺立的阳物,慢慢地、带着无比精准地对准了自己身下那片最私密
的桃花源。

  随着一声满足的喟叹和一声压抑的呻吟同时响起,那根粗大的阳具被湿滑紧
致的甬道彻底吞了进去,严丝合缝。

  直到此刻,林月舒才终于放下了遮挡胸部的手臂,她将双手按在膝盖上,以
一个完全展露自己身体的姿态,开始缓缓地、有节奏地上下起伏。

  丰满的臀部带动着腰肢,每一次坐下,都将那根阳物吞得更深,每一次抬起,
又带着粘腻的液体缓缓吐出。

  「啊……好舒服……」男人惬意地呻吟着,伸出双手,准确无误地捏住了她
胸前那两团饱满的乳肉,肆意地揉捏起来。

  他的指头很快找到了那两颗早已挺立的乳尖,不轻不重地捻动、挑逗。

  「嗯啊……」胸前处传来一阵阵酥麻的快感,林月舒的身体软了下来,口中
发出甜腻的娇喘,「公子……」

  「月舒,你夹得好紧……」

  「是……是公子太坏了……月舒……受不了了……」她的呻吟断断续续,带着
哭腔,却更像是催情的蜜药。

  「是吗?」男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猛地坐起身,一把将林月舒柔软的身体搂进怀里,让她饱满的胸部紧紧压
在自己结实的胸膛上。

  接着,他双手牢牢扣住她丰腴的美臀,腰部开始发力,一改之前的温存,转
为猛烈无比地大力抽插。

  「啪!啪!啪!」

  肉体碰撞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每一次进出都带出些许白色的淫靡泡沫,在
她腿间留下一道道水光。

  「啊!啊……公子……慢些……月舒受不了了……要去了……要去了啊!」

  林月舒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暴冲击得花枝乱颤,只能攀着男人的肩膀,大声地
呻吟起来。

  感受到林月舒到了高潮,男子停下了动作,林月瘫倒在他的怀中,身体开始
不受控制地颤抖,浑身酥软无力。

  「还没结束呢。」男人得意一笑,在她耳边低语一句,猛地将自己的阳具抽
了出来。

  他翻身而起,林月舒软倒在床上,男人从后面看着林月舒的美背,那挺翘的
臀部,阴户在慢慢的流出水来,真是极品。

  不等她反应,男人便从她身后压了上来,扶正那根火热的阳物,再一次狠狠
地、毫无阻碍地捅进了她湿热的阴户深处。

  这个姿势插得极深,每一次撞击都仿佛能顶到她的最深处。

  「公子,休息会,我不行了…」

  林月舒发出一声惊呼,男人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从后面伸出双手,分别抓
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牢牢固定住。

  随即,他的胯部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开始了新一轮的加速冲刺……

  光幕之外,林风辞的心早已冰冷,他看着这一切,听着那一声声他熟悉又陌
生的呻吟。

  光幕上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姐姐林月舒被男人从身后紧紧抓住、承受着狂风暴
雨般撞击的瞬间,她脸上那混杂着痛苦与极乐的表情,像一幅烙印,深深地刻在
了林风辞的脑海里。

  随即,画面一黑,所有淫靡的声音都戛然而止,死一般的寂静重新笼罩了这
片诡异的空间。

  还不等林风辞从那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黑色的光幕中心突然亮起一点翠
绿色的光芒。

  那光点迅速扩大,化作一道纯粹的绿光,如离弦之箭,径直射向他,瞬间没
入了他的眉心。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林风辞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他只觉得眉心处传来一丝微不可查的凉意,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感觉他的身
体没有疼痛,没有异样,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他依旧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因为长时间的僵持而有些发麻,光幕已经
熄灭,但那些画面却在他脑中反复回放。

  记忆中那个总是温柔地为他缝补衣衫、将碗里唯一的肉块夹给他的姐姐,与
光幕里那个在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发出甜腻呻吟的月舒,两个截然不同的身影在
他的脑海中不断交叠、撕扯。

  他一直都知道姐姐的身份,在这怡红楼里,他见惯了迎来送往可知道是一回
事,亲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

  那种感觉,就像是心中最珍视、最洁白无瑕的宝物,被人当着他的面摔碎,
然后踩进泥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是一个时辰,脑海中反复的画面渐渐
失去了冲击力,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

  他心中的那团乱麻,似乎被时间这把钝刀慢慢地割断了,他缓缓地、长长地
呼出了一口气,胸口的郁结仿佛也随之排出了一些。

  「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

  他扶着地面站起来,重新将目光投向那块巨大的光幕。

  此时,光幕已经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亮着柔和的白光,上面浮现出许多他
看不懂的、奇形怪状的图形和符号,像是一张复杂的图谱。

  他走上前去,伸出手,开始逐一触摸那些图形,有的图形毫无反应,有的则
会发出轻微的光芒。

  当他的指尖点中一个图形时,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拉伸,最终化为一片黑暗。

  ……

  再次恢复意识时,林风辞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淡淡的脂粉香气,他动了动身
子,感觉到身下是柔软的被褥。

  「这是姐姐的床。」

  他侧过头,透过窗户纸,可以看到外面天色已经微微发亮,透着一层朦朦的
青灰色。

  微弱的晨光中,他看到姐姐林月舒就睡在他的身旁,背对着他,呼吸均匀而
绵长,睡得正香甜,她似乎是刚回来不久,脸上精致的妆容还未卸去,只是有些
许凌乱。

  林风辞看着她安详的睡颜,眼神变得格外复杂。

  我……是做了个噩梦吗?

  那个诡异的空间,那个能播放活春宫的光幕,那道绿光……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可那份印在心底的刺痛,却又如此清晰。

  他不再多想,决定还是先起床干活。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动作轻手轻脚地挪动身体,生怕发出一丝声
响,打扰了姐姐难得的睡眠。

  当他双脚落地,站直身体的时候,却忽然愣住了。

  怎么回事?

  他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腿,又下意识地按了按昨天被纪云他们拳打脚踢的肋下
和后背。

  居然一点都不疼。

  他有些不敢相信,快步走到门口,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愈发明亮的光线,
他撩起自己的衣服仔细观察。

  只见自己身上原本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此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皮肤光
洁如初,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不仅如此,他轻轻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能感觉到肌肉似乎比昨天要紧实了不
少,身体里也仿佛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是梦里……那道绿光的原因吗?

  一个念头从他心底升起,让他浑身一震。

  难道说,那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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